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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個陽光普照的日子,我們特地前往永安漁港的一家義式餐廳,慶祝母親節的到來。一路上,跟著廣播電台的歌曲哼哼唱唱,還說笑話跟拌嘴,車內的嬉笑聲不斷,直到進入餐廳的停車場才暫歇下來。用餐的同時,孩子們一一拿出母親節禮物,還有親手做的卡片,獻給母親,做媽媽的當然是感動莫名,這時兒子充當攝影師,拿著數位相機不停猛按快門,又是拍餐廳的菜色,又是拍家人的合照,當然也不忘記,替他們的手工卡片多照幾張。

  大快朵頤之後的我們,在附近租了腳踏車,沿著海邊的林蔭步道恣意亂晃,傍晚的清涼海風吹來,帶走了夏日午後的炎熱,孩子們騎車追逐夕陽與海風,在道路上留下了長長的身影。之後,孩子們在沙灘上嬉戲,所有的家人彷彿都回到了童年,而這美好的一天,自然成為一段幸福的回憶。

  幾天之後,兒子把數位相機裡的照片一一整理好之後,吆喝著大夥兒一同擠到電腦螢幕前觀看,雖然距離出遊已經過了好一陣子,工作和學業也讓大家忙碌著,但是這一刻,美好歡樂的景象,立刻隨著幻燈片播放的照片,一點一滴又回到心頭,大夥兒在小小的電腦螢幕前,再度享受著那一天的幸福,彷彿重新經歷了一次愉快的母親節。

  平常在家的時候,兒子就喜歡把玩著數位相機,捕捉各式各樣的「生活照」:母親在廚房三頭六臂,替家人準備豐盛晚餐的景象;父親在庭院揮汗如雨,為了割除雜草濕透衣衫;家人慵懶地擠在沙發上,看著綜藝節目哈哈大笑。還有許許多多家中擺設與庭院景物的照片,也被完整記錄下來。經過兒子仔細分類成各個資料夾:爸爸的、媽媽的、哥哥的、妹妹的、家中景物等等,還依照年份分類,每次打開檔案瀏覽,就可以看到最樸實最貼近生活的照片,讓大家討論著當年家裡有著哪些改變,幾年前的髮型是多麼有意思。

  家庭,就是要靠這樣來累積幸福的感覺。人的大腦雖然能夠記憶很多的事情,卻常常把過去鎖在箱子裡,這時候,就需要關鍵的媒介做為鑰匙,來打開這些美好回憶的寶箱。拍照是一個很有效率的方法,留下影像,也彷彿是把那快樂的瞬間凍結,尤其在科技發達的現代,電腦、數位相機、數位相框等等電子消費產品發展迅速,使用數位相機拍照,不用再怕浪費底片,因此在拍照的數量上可以沒有限制,拍照的內容也可以五花八門,不必再要求非得儀容端正,就算是一連串的鬼臉也無所謂,如此一來,回憶起那值得紀念的一刻時,豐富的相片總能帶人重回現場。

  其實,相片只是累積幸福感覺的一種方法,我們家有個習慣,會將孩子從小到大的日記跟作文簿都保存起來,這些看似不重要的東西,內容卻紀錄著孩子心靈成長的過程,從前看起來像是童言童語的幼稚內容,現在看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。

  我的孩子在小學三年級的日記裡頭,要寫「我最喜歡的寵物」,開頭竟然是:「好吃!好吃!真好吃!我最喜歡吃狗肉了,所以我最喜歡狗。」,相信不管是誰,看到這樣日記的起頭,一定十分吃驚,然而,他在後來又寫到:「其實我是騙人的,但是我還是喜歡狗,只是家裡不能養而已。」,現在一起討論到這樣的日記內容,只覺得怎麼會有小孩子才三年級就寫出這樣的文章?真是又好氣又好笑,而孩子長大之後,雖然偶爾聽到我們把這故事拿出來談論,不免會害羞起來,但是久而久之,他自己也能以這樣有趣的童年軼事來自嘲了。

  在孩子幼年的時候,總是有著十分可愛的想法和異想天開的言語,我們也用小小的字卡,把每一個情節簡略的紀錄下來。還記得有一年全家人特地去北橫撿楓葉,卻發現沒有殘缺的楓葉多半不紅,火紅的楓葉卻幾乎都有殘缺,最小的孩子看到這種情況,自己有感而發的說:「難怪這世界上都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事情。」如此小大人的想法,讓我們驚訝不已,回家之後,立即用字卡記錄下來。現在拿給孩子看,他自己也難以想像,當時怎麼會說出這麼成熟的話語。

  所以,每一個小孩的日記、週記、作文簿,和為他們寫下的一張張字卡,我們都十分珍惜,這是累積幸福感覺的好方法,既簡單又無須花費金錢。當家庭聚會心血來潮時,拿出來翻閱共賞,每一次都能感覺到甜蜜又溫馨,那幸福洋溢的氣氛,從無例外。

  除此之外,保留一些親子之間連繫的關鍵,也很能累積情感。小孩換下的乳牙,或者是父親節、母親節孩子送的卡片,聖誕節、生日送給孩子的禮物。當這些寶物重新從櫃子裡重見光明,彷彿也帶我們回到每個不可取代的時光,尤其是一份用心製作的手工卡片,即使拿在手上看了十次百次,也不減它帶來的溫馨感覺,而送給孩子珍藏的禮物,或許是玩具,或許是衣物,雖然在孩子長大後,情感上難以像小時候收到禮物那樣雀躍萬分,不過,從他們的眼神中,還是會找回那一分童真的神采。

  有人蒐集郵票,有人蒐集錢幣,有人收藏球員卡,有人收藏古董,當他們在把玩或鑑賞自己的蒐藏品時,總可以從其中得到極大的樂趣,然而,獨樂樂不如眾樂樂,這種快樂的感覺,只是獨自擁有。而最無價、最珍貴的收藏是幸福,我們不斷地累積生活的點點滴滴,保存這些有趣的物品,一同分享每一段回憶,一起度過愉快的時光。在工作疲倦的時候,在生活乏味的時候,在情緒沮喪的時候,甚至在家人衝突的時候,這些事物的蒐藏,就像神奇的鑰匙,開啟快樂,它是家人感情的膠合劑,將家人的情感凝聚在一起,也為我們的生活充電,讓我們更有信心、更有活力,而這樣的收藏最有意義,也最有價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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